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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口的每一处老建筑都是一部历史书,辉煌的历史是人民智慧的结晶,优秀的文化在传承中得到发展,在历史长河中的营口是怎样的角色、营口的山川河流曾有怎样的故事、营口人是怎样的性格、又是什么造就了如此?今天我们邀请营口市公共文化服务中心的嘉宾做客直播间,带你打卡尘封的记忆,穿越百年时光遇见不一样的营口。
第十四期新市街与满铁码头
▲本期嘉宾:营口市公共文化服务中心文物保护科负责人王辉
一、日本侵占营口修建新市街
近代营口开埠后,商贸繁荣,街市繁华。日俄战争后,俄国在我国东北势力减弱,日本取代其成为新的殖民者,随着日本军事势力在东北进行扩张,在营口“新市街”搞经济渗透。
上世纪初,日本以强制手段用中国海关的关税开辟了“新市街”(在现今的营口市站前区内),企图“永久居住”下去。他们以青堆子为中心,东起牛家屯,西止“交界地”,南起“三不管”,北至辽河岸,占地约5平方公里,把“新市街”作为“满铁附属地”。
“新市街”是日本人为了和营口发祥地包括今辽河老街在内的商埠相区分的叫法(日本人称营口商埠区为旧市街)。年日军在日俄战争中侵占营口并成立“军政署”对营口进行军事统治,当时,日、俄两军仍在交战中,日军利用营口港口优势将其军需供应基地设在营口,置兵站司令部下设捣米所、屠宰场,医院和停泊场司令部,营口如同日俄战争中日军的一个“军资基地”,为了运转这个庞大的机构,日本的军火商、军需商、医生、护士、服务人员及僧侣等大批移民涌入营口。
据《中国近代建筑总览·营口篇》记载:“于、年掀起建设高潮,在新市街陆续建起了水道电气株式会社、东亚烟草株式会社、营口建物组合(建筑公司)、医院、营口座(剧场)、居留民团役所(办事处)、关东厅观测所、营口警务署等,还辟设了旭公园,公园中建有神社”,现在还有东亚烟草株式会社、居留民团役所、关东厅观测所等旧址存在,而当年的旭公园在营口解放后改为人民公园。日本人之所以选中此地,是因为他们预谋扼杀营口的航运业,而新兴的铁路运输成为经济发展的大动脉,便在靠近火车站的这块地上大兴土木,为日式建筑风格,简直就是他们的“乐土”,所有一切都表明日本人想在营口乃至我国东北长期“居留”。对于日本人的行为,清政府也有所行动,营口当地官员和清廷负责外交的大臣都向日方提出强烈抗议,进行交涉,可弱国无外交,最终不了了之,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日本人仍然霸占着“新市街”。
营口这个“新市街”是随着日俄战争日军再度占领营口后,大量日本侨民涌入,在日本“军政署”庇护下逐渐形成的。日本人在霸占的这块土地上,按照“长远规划”修柏油马路、排水沟渠,建警署、神社、旅馆、工厂、学校、公园、妓院、民居和火车站等各类设施,日本人开办的旅店业、饮食业、艺妓业先后在这里兴起,“新市街”是一个近代日式建筑物集中之地,这里也成了不受中国法律管辖的独立王国,是在营口日本人的“乐园”,这种情况一直到年“八一五”光复后,日本侵略者被赶出中国,这块土地才又回到中国人的手里。
二、通过铁路连接满铁码头
近代有两条铁路修筑到了营口,一条是沟营铁路,另一条是中东铁路大石桥至营口支线,通过铁路与水运连接,打通了由营口通往日本的海上航线。
1、沟营铁路:即沟帮子至营口河北的铁路,由我国杰出的爱国者、中国首位铁路总工程师詹天佑负责修筑,沟营铁路又称营榆铁路,是英国政府为与沙俄争夺我国东北权益,给清政府贷款修筑“京山铁路”(北京至山海关)、后由清政府延筑至奉天(今沈阳)的一条支线,经沟帮子连接京奉线。
2、中东铁路大石桥至营口支线:
中东铁路是沙俄为掠夺和侵略中国,控制远东,在我国领土上修建的铁路,~年,沙俄修筑以哈尔滨为中心,西至满洲里,东至绥芬河,南至旅顺口的“T”字型铁路,开始的时候称为“东青铁路”,辛亥革命后,改称中东铁路,这是我国东北地区出现的最早铁路。营口是水陆码头,早就被俄国和日本盯上,将营口牛家屯一带作为理想的物资中转站,进行大肆掠夺。修建了全长24.75公里由大石桥至营口临时支线,终点在营口牛家屯(今陶瓷城一带),地方虽然不大,但位置至关重要,向东通过铁路连接大石桥的中东铁路,西面(背靠)就是河岸码头。
日本于年(清光绪三十二年)成立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满铁)。日俄战争后,原来由沙俄修建的中东铁路长春至旅顺段被转让给日本,改称为南满铁路。为管理铁道,年6月7日公布了《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成立之件》,11月26日在东京正式成立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资本金2亿日元,日本政府以实物投资承担一半,对民间投资则保证按年利六离分红,首任总裁为后藤新平男爵。“满铁”以经办铁路、开发煤矿、移民及发展畜牧业等为其经营方针。
年4月,日本从沙俄手中接管了东清铁路南部(长春至旅顺)线路。由于牛家屯火车站距离市街较远,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于年(宣统元年)11月20日,在“新市街”中心地带建了新火车站,即营口火车站,专营客运。年(民国二年),货运也移至新站,从此,牛家屯火车站告废。
3、修建满铁码头:
日俄战争中打败沙俄的日本,又立即取其而代之,占领营口,开辟“新市街”,建设码头,预谋为大规模经济侵略和长期殖民统治奠定基础。日俄战争日本侵略军占领营口后,成立一个所谓的“军政署”,于年7月29日宣布营口为“军政时期”,这个军方的统治机构实施殖民统治性质的军事管制,并接管营口港和营口海关,此后在营口进行了长达2年4个月的“军政”统治时期。
年6月,日本在营口市区东部成立“满铁”营口火车站码头,占据了营口港轮船停泊区里码头的大部分岸线,归其所有并经营使用,因该区域码头与营口火车站相接,地理位置极佳,可以使火车运输与轮船运输无缝对接,非常方便货物转运,此后,该处码头被日本长期霸占。随即又在营口火车站附近开发建设供日本人居住的所谓“新市街”。同年年底,日本“军政署”撤废,日本侵略军将营口市区的西部(即营口老城区,被日本人称为旧市街)交还给清政府,将驻于营口的军队、警察等机构撤到营口市区东部的“新市街”,成立“居留民团”维持日本侵略者在营口港对我国东北地区进行侵略和资源掠夺。
营口这个“新市街”本不属于满铁附属地,但日军于年12月26日撤出营口时,并未将此地交还中国地方政府,而是擅自将新市街移交给日本领事领导下的“居留民团役所”管理。日本居留民团后来撤废,年,“满铁”将新市街纳入附属地进行管理,年12月1日,伪满已实际在日本统治下,便撤消了满铁附属地。从年始,一直到年“九一八”事变日本人第三次占领营口、伪满洲国统治营口以前,营口“新市街”一直是日本人聚居的区域、特殊的占领地。
日本侵占营口港后,大力经营港口和铁路附属地,为大规模的经济侵略和长期殖民统治打基础,并不遗余力地经营各种与港口有关的行业,如银行业、船舶代理业、保险业和货物进出口业等。
三、日本通过满铁码头疯狂掠夺资源
1、对豆货三品的掠夺
辽河流域的农业生产不但满足当地百姓的生活需要,还有农产品可以输出,辽河水运在这里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民国四年()《修竣辽河报告书·辽河与东三省之关系》记载:“辽河流域既纵贯奉省腹部,频河千有余里,资其灌溉,若昌图、开原、通江、铁岭、新民、辽阳、海城、营口,悉成繁富之区。又有出海门户,……。自通江下游八百里间,舳舻麟集,水运之利,实为东三省第一。”通过这个记载可知,广阔的辽河流域物产丰富,经济富庶,不但有内陆广袤的土地,还有出海口——营口港。
中国东北土地肥沃,以产大豆而闻名于世,近代营口输出大豆的产地是黑龙江、吉林、内蒙古东部和辽宁北部广大地区。大豆用途广泛,主要以食用、饲料和制油原料为主,榨油的副产品豆饼是极好的肥料。当时,中国东北也是全世界最主要的大豆产地,以豆货三品为主的东北农副产品通过营口港大量输往日本、欧美。
年,营口港出口日本的大豆、豆饼、豆油仅占营口港豆类及制品出口总量的1/10,而出口香港、汕头的数量却占总量的1/3和1/4。两年之后,日本成为我国东北大豆的第一买主,增加了营口港大豆的出口量,豆货三品逐步发展成为日本的必需品,露出其资源掠夺大元凶的真实面目。
在甲午战争前,就有日本人来营口调查中国东北大豆情况,“年日本三井洋行上海支店出张员山本条太郎以东永茂客人身份来营口调查大豆贸易,住在东永茂。年三井洋行在营口开设办事处,山本条太郎被推为日本人在营口贸易的鼻祖。”③山本条太郎是一个“中国通”,结识营口东永茂油坊的财东潘玉田后,于甲午战争前来到营口,其在甲午战争期间奉日本陆军参谋部和海军司令部的双重命令潜伏于营口、大连等地进行情报工作,日俄战争爆发后,他频繁来往于大连、营口一带,为日军搜集情报,他在营口的据点就是三井洋行。三井洋行在年新建楼房,现存的三井洋行还保留着年的样子,该洋行在营口主要从事大豆、豆饼、豆油的贸易,对东北的豆货三品进行大规模的掠夺,山本条太郎其后于至年间出任满铁总裁一职。在营口从事豆货三品贸易的日本商除三井洋行外,还有共益社、高兴、东和、东华、福来和小寺等洋行。日本人小寺壮吉开设的小寺洋行,开办油坊,与日清豆饼株式会社营口办事处等日本洋行专门经营我国东北所产的大豆、豆饼和豆油出口业务,这些日本洋行均从营口港贩运豆货三品、掠夺我国农产品资源。
2、对菱镁矿石的掠夺
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满铁)在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时期发挥着“重要作用”,“九一八”事变爆发前,满铁以东北为主要活动区域,在经济侵略的同时,积极为军事侵略做准备。
“满铁”控制下的满铁附属地(即南满洲铁道附属地)是日俄战争结束后,日本继承、接收了原沙俄中东铁路的长春以南至大连间的铁路附属地的权利,并由年建立的“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来经营和管理的类似于中东铁路附属地的具有殖民性质的特殊区域,日本享有以行政权为主的许多特权,对中国东北进行了令人发指的全面侵略。
四、日本对营口港的打压与利用
1、为了开发大连压制营口港贸易
随着对中国东北控制的加深,日本人更加专注于大连。大连处于辽东半岛最南端,是深水不冻港口,因为其比营口远离东北经济中心沈阳,附近又没有辽河那样便捷庞大的水运网络与内陆腹地进行沟通,所以在19世纪末叶前,大连港未能得到充分发展,当铁路开通后,为大连港口争取了优势。
日本人发现大连比营口的利用价值更大时,便迫不及待地采取抑制营口而发展大连的措施。年11月,日本在大连设立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满铁),开放大连港为“自由港”,并由满铁经营,实行“大连中心主义”的优惠政策,以发展大连港,抵制营口港。他们采用限制辽河里至营口航行船只的数量等卑劣做法,打击营口的经济发展,迫使营口出口的大宗货物大豆、豆油、豆饼等豆货三品的基地向大连转移。“大连中心主义”的实施达到了其压制营口港的目的。
日本人盘踞大连时,想用大连取代营口的东北第一贸易大港地位,用铁路运输压制营口的经贸活动。民国四年()《修竣辽河报告书》记载:“南满车载运价,则由北方至大连者,路远而费较少,至营口者,途近而费较昂,案由长春至营口车价每吨每里收洋五分,至大连者,仅二分,由昌图至营口一六五华里,每吨收洋八元二角五分,至大连三三五华里,则仅收洋六元七角。操纵捭阖,不遗余力,穷其野心。”当日本人控制了南满铁路后,实行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只要通过铁路运输货物到大连,即可享受这些“优惠”。还有“满铁”对于运往营口的货物不仅不给车皮保证,还常常拖延运往营口港的货物,使商人蒙受经济损失。为此,一些国内外商人出于经济利益考虑,将生意转向大连。
2、取消“大连中心主义”策略后,加倍榨取营口港价值
从年到年“满铁”取消“大连中心主义”后,又加强了日本在营口港的势力,于是日本重又经营在营口占据的约占营口港码头岸线总长一半的埠头。“~年营口港的国内进出口贸易量增长不多,而日本人经营的满铁营口埠头的吞吐量在~年中却出现了暴涨。仅抚顺煤的掠夺出口量,从年到年中就增长了4.3倍。生铁出口量从年到年,增长了13.3倍。”由此可见,在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前几年里,为了准备对华的侵略战争,掠夺资源已成为日本的最高选择,顾不上对营口港的压制,而是采取一切办法大量输出战略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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